2017年10月10日 星期二

【短篇創作】我的奶奶

【我的奶奶】

我愛我的奶奶。

奶奶對我非常的疼愛。

可能因為我的父親是長子,也有可能因為我是嫡孫,所以奶奶對我總是多一分關愛。

奶奶,出自一個高貴的家族。

家族世代書香,在還沒進入民國前,也是幾代為官。

我的爺爺真可以說是攀高枝了,爺爺這邊沒有顯貴的家門。

爺爺當年的情況,雖然不像是薛平貴與王寶釧那樣的對比乞丐與千金,因為爺爺好歹當年也是北京大學的學生,但是窮了幾輩子的家門,跟奶奶家對比,都說要門當戶對,爺爺家的大門可能連奶奶家的狗洞都比不上。

因此奶奶當年指名要嫁給爺爺的時候,爺爺還嚇得不敢置信,病了七天才下床。

小的時候聽到家人說及過往,好奇的問奶奶,怎麼會看上爺爺?

奶奶只淡淡的說【你爺爺是個老實的人】

然後臉上一抹嬌羞。。。

如果不是花白的頭髮太顯眼,歲月在皮膚上刻畫的太深,那嬌羞的表情,真讓奶奶有種十六歲少女的既視感。

所以,至今我也不知道,到底奶奶是瞅上爺爺那一點。

因著奶奶家族風氣的關係,教導子女,也是以禮自持、詩禮傳家。

平時就是很律己的人。

印象中,從沒見過奶奶毛燥過一根髮絲。

也不曾見過他坐得不端正。

小的時候,見我奶奶看電視,如果不是會去用遙控器轉台,或者是渴了會喝口茶,要跟我說大廳電視前那個是人形模特兒,我也相信。

有一次,我不小心打破了一個盤子,父親氣得把我抓起來帶到奶奶面前,旁邊叔叔們排排站好。

父親跟叔叔們不敢發一語的靜候奶奶發落。

那時我真是嚇怕了,父親從來不曾這麼對我,我也從沒看過今天這陣仗。

不知道過了多久,奶奶淡淡的說【我是這樣教孩子的嗎?】

一語剛出,父親跟叔叔們紛紛跪下。

後來事情怎麼解決的,我也不清楚,我只聽說,那天以後父親的屁股紅了好幾天。

也是到了前些年,我才知道,當年摔破的青白盤子。。。

是宋瓷。。。還是汝窯出產。

如果說,小的時候對奶奶,那是一種愛。

稍長後是敬。

現在。。。則是怕了。

不過。

今天發生的事情,則是讓我呆了。

自我國小開始,我就開始隱約的發現,班上男同學總是能吸引我的目光,我也因此慢慢確定了我喜歡的是男人。

但是我不敢跟家人提及,因為我深深的了解,在我身上那無形的責任枷鎖。

所以一旦考上大學可以搬出家門以後,我就如同脫疆的野馬一樣,什麼公司〈和平公園〉、什麼晶晶,這些我能朝聖的地方我都走過了好幾輪。

但是也僅僅在於「朝聖」,欣賞風景就好,我可不隨便下水,什麼叫做潔身自好,我還是懂的,一直到我認識了「他」。

磨合了好些時日,也才確認了我們這段得知不易的感情。

昨天,我們開心的慶祝同居的第一天,也開始勾勒那屬於我們美好的未來一直到濛濛天將明才睡去。

但此時。

家人不知道從那邊得知我跟我男朋友的事情,一早就把我跟我男朋友拖來老家奶奶的面前。
場景跟當年一模一樣,只是今天多了我媽跪在奶奶面前說著自己的不孝,對不起列祖列宗,生育出這麼一個不孝子孫。。。

當奶奶走到我倆面前的時候,我本能的驚覺危險,想要護住我男朋友,但是男朋友的動作更快,直接橫在我跟奶奶的中間,冷冷的看著這個大家長。

奶奶看著我倆的反應,愣了一會兒,緩緩開口說【路長著,再相處一段落時間,互相磨一下,真合適了,去國外結婚,這裡的人,還不是很進步。】

奶奶說完給了一個微笑。。。然後我又暈了。。。